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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文道并重”与新文人书法运动

shxw 2008-02-26 软笔书论 评论

    文道关系历来是文艺创作史上的大事,书法史上也存在着这样的关系。从韩愈提出“道统“的概念以来,为新儒学的崛起奠定了基础。在理学内部也分为两股势力,其中以道学为主体的二程等人偏于“重道轻文”,也包括石介等新儒学先驱,对后来的朱熹等人影响甚大。而以理学开山欧阳修为首的蜀学人士却是采取“文道并重”的策略,对苏轼、黄庭坚等的影响巨大。从最终结果来看,后者代表了文艺理论的高峰,取得了辉煌的成绩。这也是观念的作用。二程并非不重书法,在《性理会通》中也记载有大程“写字惟敬”的故事,将书法实践认为是修身养性之手段之一,在魏了翁《鹤山题跋》中也记载他在四川的墨迹。而后来的朱熹充满了矛盾,一方面有理学家重道轻文的习气,如对苏、米“欹侧”、“放纵”等看不惯,另一方面却又大赞苏米之“英风逸气”,有着纯粹的艺术家的修养。所以,朱熹是集理学家与艺术家于一身,他最著名的理论是“文从道中”流出,不分文、道为二物,而是合为一体,不过道是根本,文是枝叶,内在充实则外显亮丽。这个观点获得近古时期文艺界的普遍认同。

    后来的魏了翁则会同洛蜀,比较辩证的书法批评获得大家的认同。从另一意义来说,是正确处理了文道关系。他将黄山谷等人的“不烦绳削而自合”的观点,普遍用于书论中,为明清书法理论奠定了批评模式。

    文人也就是士人,在宋代特别突出了对社会的责任感,范仲淹“先忧后乐”的高度自觉,为后世文人树立了榜样。从唐以来,对六朝“绮靡浮艳”的文风进行了批评,当然是重倡“文道并重”的传统,无论文之载道、贯道、明道等功能,都给文人或书法家提出了要求。徒有形式,不重内涵的书风是绝对不行的,在宋代中期就出现了“文道之争”,欧阳修与石介的论战,关键在于对待书法的态度。石介认为重视儒道就可以了,对书法的好坏无所谓。而欧公则认为,书法也是儒学体道的一个方面,要给士人一个典范,必须注重从小事做起。他认为书法的好坏如同人的形象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。他的“学书为乐”思想对蜀学士人的影响至大。苏、黄、米及其“苏门六君子”能够在文艺创作及其理论上达到宋学的高峰,也源于这样正确的文艺观。在道学家过分重视“道”而忽略“文”的时候,东坡、山谷则视书法为生命,看重文艺的作用,强调其独立的价值。山谷在评价东坡书法的时候,多次强调东坡书法里的人文内涵,如学养、人品、韵趣、胆识、才情等因素,对文人书法大加赞赏。其著名的“韵胜说”则是强调人格的独立。其实,宋代理学的最大特点恰恰是强调人格理想,如寻求“孔颜乐处”,“培养浩然之气”,涵咏“圣贤气象”,达到“天人合一”等,都是为了完善一种高尚的人格,虽然南宋以后内质有些变化,但理学留给后人的正面影响却是在“成人”方面。文人秉承这一思想,在真正做到人格独立时就能成就伟业。徐渭是典型的例子,许多人误解徐渭是反理学的,是因为不了解徐渭的身世。作为理学后劲的心学,在乡贤王畿、季本的哲学思想影响下,徐渭的思想是极为追求“中和”的。身世的坎坷,命运的磨难,使他真正能体认自性,理解书道。生前寂寞,才达到了书法艺术的顶峰。

    新时代的文人书法,在生存的环境中面临更多的诱惑和压力,能够反身而求,内足于怀,是颇为艰难的。名利的诱惑,常使人改变本性,不能坚持自我;而急功近利的行为,往往难以正心诚意,积学明理,突不破“理障”、“欲障”,在大千世界中迷失了自己。新文人书法作为时代的先声,首先要清醒自己的责任,自觉而觉他,排除物障,明心见性。书法是生命的轨迹,是心灵的记录,不是模仿、抄袭的代名词。我们重“文”,对于文字之美,感物通灵,师法自然,得其意象,挖掘魅力,何所不乐?但又决不仅仅是注重华美的词藻、惊人的形式而已;我们重“道”,注重社会内容,对历史负责,不游戏笔墨,而存千秋之想,但决不仅仅是重视道德伦理内容。乐道忘忧,技道双进,自古书家成功之处,正在于斯。

    研究历史上的成功书家,他们心中始终存在着忧乐的心态,孟子所谓“忧以天下,乐以天下”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。在新文人的历史使命中,有着相当的理论自觉。我心写我手,但也不可逃避现实,而是要从自己做起,以自己的努力来改变时弊,树立风气,内在的修炼是必不可少的。笔墨的技巧,行草的风流,文采的绚烂,都是自我修为而得,不假外求。书法本是修养的艺术,以字见心,仅仅靠“造星”运动是不可能完成的。新文人对待古今的态度,贵能“古不乖时,今不同弊”,正确处理文道的关系,在新的时代树立新的形象。

    新文人书法,虽然不需要追赶潮流,但也不能闭门造车;关注现实,体验生命,从日常生活的小事做起,离不开具体的生命实践。《兰亭序》的“死生亦大矣”的感叹,《祭侄文稿》“巢倾卵覆“的哀痛,《寒食诗帖》“死灰吹不起”的落寞,为我们树立了千年同悲的形象,回肠荡气,源于他们生命的本能冲动,不是春风得意的表面快乐。儒道禅都强调一“真”,生命之“真”,性情之“真”,个性之“真”,足以感动天地。祝允明、陈淳、徐渭、王铎、傅山、郑燮这些落拓之士,生前并不得势,一生潦倒,艺术之魅力远比赵子昂、文徵明、董其昌、刘墉这些人生相对顺泰的书家要高,自然是他们直面现实的苦难,以其坚强而超越,以其执著而升华。没有苦难的书家,自然也没有深刻的艺术。

    新文人之路,是寂寞之路。伟大的使命自然有着伟大的痛快。超越平凡,超越自我,都需要勇气。前人给我们以榜样,我们只有继续前进的选择——何管别人的评论呢?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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